幕後／台灣若學歐洲廢除死刑　先了解「一件事」

記者陳弘志／台北報導 

殺人犯黃麟凱在2013年殺死前女友和前女友的母親共2人，事發距今12年，法務部終於在元月16日簽准執行死刑，並於晚間10時02分伏法，引發社會巨大關注。原因是台灣受到歐洲「廢死」影響，是否該「廢除死刑」引發民間兩派爭論。

台灣外交艱困，若想打開歐洲一扇「外交之窗」，歐洲政治的「廢死」主張隨即迎面而至，若要獲得歐洲的認可，追隨「廢死」是關鍵之一，讓賴清德政府與之前的蔡政府都備感壓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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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洲的廢死論述，到底怎麼來的？歐洲全民都支持廢死嗎？

根據司法史料，歐洲「廢死」並非透過直接民主方式取得，而是政治上的「由上到下」透過影響性，讓掌權者下令轉向，並非由歐洲人民自主投票決定。歐洲的廢死，是由歐洲的政治領導人與法律學界推動，這股廢死浪潮，現在也同樣湧向台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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歐洲的廢死起源，是認為「死刑與政治濫用」有關。法國大革命的斷頭台，是為了更方便殺死革命份子所討厭的政治權勢人物。早期的英國，死刑是貴族與富人的權宜措施，窮人只要偷一點東西，就可以判他死刑。

基於「政治性死刑」浮濫，西歐率先不再執行死刑，1989年東歐變色，當其他東歐國家要加入歐洲理事會，西歐就要求東歐比照西歐的價值廢除死刑，因此歐洲的死刑都是「由上而下」，並非透過民調，也不是經由人民投票所決定。

歐洲廢死也有爭議，雖有國家是基於保障政治人權才廢除死刑，但也傳出，西德的廢死，被認為與右派拯救納粹戰犯的努力有一定關係。羅馬尼亞的廢死，也被認為與保護前共產政權人士不受死刑有關。

基於政治人權的廢死，固然可以理解，但歐洲廢死，似乎不是基於「絕對人道價值」的考量。如果一個國家「連死刑都執行不下去」時，那麼可以戰爭？能宣戰嗎？戰爭會死更多人，會死更多無辜百姓。若不提轟炸敵軍，即便是軍人，當你扣扳機開槍的一剎那，同樣是在「執行死刑」。

戰爭時，士兵可以殺人，但戰後，涉戰的一級戰犯、下令發動種族屠殺與滅村的領導者，卻必須基於「廢死」的禁錮，刀下留人，不得執行死刑，這是否出現「一個世界、兩套標準」？

最讓台灣民眾難以理解的是社會殺人事件，畢竟這無涉「政治人權」，社會殺人事件的殺人犯，並非政治犯。如果民間遵循的司法正義與社會規則，是「偷搶100元，必須要還100元」、「毀100元，必須要賠100元」，若要大家改採「偷搶100元，還個50元就可以了」、「毀人100元，賠個50元就行了」，難怪民眾會普遍覺得「司法不正義」、社會價值崩壞無法平衡，徒然同情壞人、鼓勵犯罪。

歐洲雖廢死，但走「美國路線」的國家，廢死仍非常態，例如美國中央聯邦政府曾在1967年廢除死刑，但發現執行上的矛盾後，1977年恢復死刑，日本、新加坡、泰國、馬來西亞也維持死刑。台灣在蔡英文政府時期槍決2人、賴清德政府近日槍決1人，人數雖少，也算「尚未廢死」。

歐洲廢死起源來自「政治性考量」，台灣社會廢死的爭議，在於民眾認為「政治犯廢死」可以，但是純粹司法案件的搶劫、殺人、放火、強姦等，與政治因素無關，也查無「情由可原」因素，若罪大惡極到判死程度，是否也要跟進「歐洲價值」，讓台灣也變成「偷搶100，不需還給100」、殺人不用償命，可能讓許多民眾難以接受。

台灣刑罰是否要走「歐洲價值」，要不要廢死都可討論，或是要把「政治犯」與「社會案件犯人」分開考量？

台灣當今不僅有「廢死」的巨大爭議，也有「安樂死」的人道遲疑，「該死的，死不了」、「活著但身體難以承受極度痛苦的末路病人，不能死」，讓台灣進入一個「求死不能」的意見分歧社會，未來都應該好好討論，設身處地的真切面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