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文哲是民眾黨之帝　黃國昌會是新的年羹堯？

文／楊晶晶（資深記者、政論節目主持人、台大法學博士）

北檢起訴民眾黨主席柯文哲的起訴書中寫道，柯硬碟中有個檔案，其中1個名為「朕」的文件寫下給心腹蔡壁如的簡訊：「朕是雍正帝，絕不會讓你成為年羹堯」、「今天我看你上節目...但『臣』議『君』，死罪」，以及「朕不是明朝萬曆皇帝」等言論，儼然帝王思想深植柯文哲內心。古代君王思想就代表了他的領導行事風格，接下來民眾黨的未來，以及柯文哲的敗部復活計畫，或可從中略知一二。

中國古代傳統思想是以儒家文化為中心，以「五倫」來代表其所有人際關係的網路，包括「父子、君臣、夫婦、兄弟、朋友」，皆強調人際關係中的親疏關係、地位尊卑與權威關係。當中的君臣關係，君在上，臣在下，君發號施令，臣安守本分，不得越界。再者，儒家思想是充滿天命觀的，人終其一生受到命運支配，能成為皇帝更是天命，具有神賦予的權威意念在其中。威權、權威，都屬封建社會的運作基礎，但在民主時代下還服膺這種思想，柯文哲與其所領導的民眾黨，都必須被台灣社會重新檢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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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用新政治看待柯文哲，接下來得用帝王制來解讀柯文哲。

柯文哲以雍正皇帝自居，行事風格和個性，確實幾分相似。雍正皇帝在位將近十三年，最為後人所知的，是留下了大批親筆批閱的奏摺，留下現存的有四萬多件，等於平均每天要批十件以上，有的還在上面留下上千字的批語，總共千萬字。雍正以「以勤先天下」自詡，不遊玩狩獵，終年勤政，根據史料，雍正每天平均工作超過20小時，後代有史學家認為他是史上最勤勞的皇帝。柯文哲老愛把他堅持每天7點半開晨會掛在嘴上，無非就想形塑如雍正般的勤政形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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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君主集權作風，柯文哲學得更徹底。

雍正曾寫下「惟以一人治天下，豈為天下奉一人」的對聯，掛在自己處以朝政的養心殿中。如何以一人治天下？雍正成立了軍機處。柯文哲從前在北市府開晨會的會議室，牆上就學胸正掛著「一堂和氣」匾額。以白話文來說，軍機處就是獨裁統治的小圈圈，哪有什麼民主討論制度、誰管內閣大臣的意見，君王交辦事項，軍機處必須快速且保密的完成上意就對了。為了加強直接統治的效率，雍正還創立了「密摺制度」，不需層層傳遞，臣子官吏誰要直接跟皇帝報告進度、甚至告密，都可以直接上密摺，直達天聽。雍正時期，可說是集權專制的顛峰，政治鬥爭也因密摺制度而越發激烈。

對照民眾黨的現況，黨內權力鬥爭檯面化，人人搶著上密摺。柯文哲在交保前拋出的辭職信，就像柯在精心策畫一場板蕩識忠臣的考驗。

曾經的心腹蔡壁如，為了改選黨主席，火速辭去台中市府顧問一職備戰，還找來國民黨彰化縣議長謝典林相挺，直言「蔡壁如領導民眾黨，柯文哲才有救」。一席話引發黨內堅持讓柯無條件續任黨魁者反撲，黨團主任陳智菡公開酸蔡壁如，「有人刻意拉攏『外部勢力』，得到中央委員，再把柯文哲是黨主席這件事翻盤。」誰是「忠臣」，他想必看在眼裡，在羈押的114天中，新的「年羹堯」，應運而生。

柯首次交保當天，立委黃國昌帶頭衝場集會，不惜咆哮執行公務的員警，還率領小草入們進場旁聽接押庭，中途數度拿起麥可風像小草喊話轉述，字句盡是哽咽與不捨，就連三千萬交保金，都是黃國昌幫忙籌來，還由黃國昌妻子親送，上演一齣「影帝救皇帝」的戲碼。先前外界就多所猜測，若柯政治生命垂死，黃國昌的目的就是順勢接手民眾黨，才會在國會賣力主導議題、製造媒體曝光聲量，與國民黨積極尋求合作。柯被羈押期間，黃國昌聲量確實已出高過柯許多。

柯文哲在審判尚未定讞前，都還能合法參與政治活動，即便柯真的請辭黨魁，民眾黨創黨以來長期的一人政黨也無法瞬間轉型，柯文哲依舊是幕後最高意見與精神領袖。既然是黨中之帝，其他人在柯文哲眼中還是臣子、士大夫，唯有皇帝說了算，在強調階級崇拜的制度下，當「臣不臣」的時候，「朕」就主宰了臣之生殺大權。當「死罪」二字從柯口中脫出得理所當然時，黃國昌的功高震主情節，早已高過當年的蔡壁如，黃國昌會不會成為柯文哲新的年羹堯？以史為鏡，便可以知興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