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布時間:2024/4/21 07:00
文/楊晶晶(資深媒體人、政論節目主持人、台大國發所博士)
當台灣在女性政治人物比例創下歷史新高的年代,國民黨年輕立委徐巧芯的穿搭,可以連續登上熱議話題數日,著實令人對台灣的性平進展感到有些感嘆。甚至網路上對手陣營網路側翼,以外表作為梗圖,加碼對女性政治人物外表身材進行嘲諷,人身攻擊現象,在此必須嚴厲譴責。但不得不老實說,無論台灣還是國際,女性政治人物無論長相如何、穿著如何,都比政見來得更受關注。
政治和時尚,原本就很難有交集,但若我們正面看待,服裝可以是女性政治人物的隱藏得分選項,若選得好,選民便能讀的懂內含的政治語言。美國和南韓政壇,有兩個類似的案例,她們都把壞球打成了安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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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尚之都紐約,2018年在民主黨票倉布朗克斯區(Bronx)與皇后區(Queens),選出了美國史上最年輕的眾議員,Alexandria Ocasio-Cortez,簡稱「AOC」,擅長社群網路操作,打工仔素人出身,初選就打敗連任十屆的老將,在美國政壇聲量極高。年輕拉丁裔女性、勞動階級、立場左派,創造議題能力超強,在Twitter(X)上有高達1320.5萬個跟隨者,民主黨還曾請她去幫黨員上社群媒體課,影響力可見一班。但媒體更關注的是AOC穿搭與治裝花費。
剛上任不久,《華盛頓時報》(Washington Times)獨家「踢爆」AOC上一次紐約高級髮廊,就花費超過300美元,靠著眾議員年薪約莫17萬4000美元(約新台幣557萬元),外界質疑她是「享有特權生活卻宣揚社會主義」。她時常穿著的設計師款套裝,也被《華盛頓觀察家報》(Washington Examiner)PO照點評,說「看起來就不像一個苦過來的女孩兒會穿的衣服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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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議員就任典禮上,穿上白色西裝加上大型金色耳環,畫上大紅唇妝,同樣被認為太招搖,但她回應:「穿著全白套裝是為了向過去和未來那些為女性權益鋪路的女性致敬」、「下次如果有人要Bronx女孩脫下大圈圈耳環,她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,自己是為了跟國會女議員穿得一樣!」
確實,誰說替勞工爭取權益、經濟收入獨立的女性政治人物,不能跟其他普羅大眾一樣打扮自己?只要這樣的形象能產出一套邏輯讓選民接受,願意投票給她,就是服裝政治語言的成功。
在南韓,同樣身為史上最年輕的國會議員、電競選手出身的柳浩貞(Ryu Ho-jeong),參加國會全體會議時穿著一件粉紅格子膝上洋裝,被批評太鮮豔、不尊重國會,還有老議員諷刺她像酒吧小姐。對此,柳浩貞選擇正面反擊,認為任何人應該身着舒適的衣服辦公。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南韓,此次事件被國際媒體廣泛報導,反過來檢討南韓社會對女性外表的過度要求和性別歧視的怪象。
衣著可以是觀感和政治表態、文化教養品味和氣質的展現,帶有強烈的個人風格,但名錶的象徵意義,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最近祕魯女總統爆出「勞力士門」(Rolexgate)事件,被檢警搜索官邸和總統府,搜出了十幾隻包含勞力士在內的高級名錶,她在公開場合不避嫌地經常配戴,價值從20萬到50萬台幣都有,由於未照實申報,被質疑來源不明。波蘭的前交通部長,也曾因為被發現未申報一隻價值超過220萬台幣的名錶而被檢方調查,最後請辭下台。德國財政部長也陷入過名錶爭議,他上電視節目專訪談養老金,卻戴了一隻市價300萬以上的勞力士Milgauss,還被鏡頭捕抓到他拼命試圖用袖子遮蓋的畫面,在德國引發喧然大波。
美國總統拜登在2020年就職當天,戴了市價近300萬的勞力士Datejust出場,被媒體連番批評,質疑一隻錶都可以發多少消費券給窮人了。不過,富豪出身的前總統川普手上時常佩戴勞力士純金的Day-Date、江詩丹頓(Vacheron Constantin)、百達翡麗(Patek Philippe)等超貴名錶,大家卻見怪不怪。重點還是在公職人員收入與消費支出是否等價,至於觀感和法律問題,又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了。
徐巧芯超脫傳統女性政治人物刻板印象,勇於在穿搭上突破,這點值得肯定。唯一要考量的,除了合法申報問題外,同黨立法院長韓國瑜喊出的「莫忘世上苦人多」還言猶在耳,新科立委就用勞力士百萬鑽錶搶鏡,不知韓國瑜院長內心是否五味雜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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